用户:Cao awa/小说/春の風/覆水难收。

「覆水难收。」

我抱紧怀里的书本，一步步走向教室。

走廊依旧是那样的狭长，头顶的灯光微微闪烁，投下断断续续的阴影，让整个世界都显得摇摇欲坠。

教室的门半掩着，透过门缝，我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声——笑声，窃窃私语，还有那些熟悉的名字交错着，在空气里搅成一团，像是某种无法挣脱的枷锁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门。

刹那间，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。

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，我能感受到那种审视、轻蔑、玩味的目光如同利爪，狠狠地撕扯着我的皮肤。

然后，他们笑了。

"哟，终于回来了？"

"你不会真的把那些破烂捡回来了吧？"

"这家伙还真是蠢得可以，连垃圾都舍不得扔。"

笑声炸裂开来，一道又一道地砸进我的耳朵里，像无形的针一样，狠狠地刺穿我的头脑。

我紧紧攥着手里的书本，指甲掐进掌心，试图让自己不去听，不去在意，可是那些声音根本无法屏蔽。

有人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，猛地一推。

我踉跄了一下，膝盖撞上了桌角，书本滑落在地，散开的一瞬间，那些熟悉的字迹仿佛都在嘲弄着我的无能。

"你们......"我的喉咙干涩，声音微弱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。

"你们到底要怎样......"

"怎样？"有人笑着附和，"当然是让你明白点啊。"

他们的手落在了我的肩膀、手臂，推搡着，把我逼到了墙角。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挤压得变得粘稠，呼吸变得困难。

我想逃，可是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，根本无法移动。

粉笔屑被洒在了我的头发上，衣服被扯得皱巴巴的，耳边是他们愈发放肆的笑声，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啃食着我的意识。

我低着头，努力不去看他们的脸，可是那些脸，那些肆无忌惮的笑容，还是牢牢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。

"喂，你说——"

其中一个人突然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人，故意压低了声音，却又足够让我听见，"如果她就这样消失了，会不会没人发现啊？"

"哈哈，说不定哦。"

"那要不要让她自己试试看？"

他们围得更近了，声音越来越轻，像是某种催眠一般，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回响。

"试试看啊。"

"反正也没有人在乎你。"

"你不想一直这么痛苦下去吧？"

我的意识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缝，所有的声音、光影都混成了一团，剧烈的眩晕感从脑中翻涌而出，吞噬着我的所有思考。

我突然觉得，或许他们是对的。

如果我真的消失了......会不会就没有这些痛苦了？

会不会就不再有人这样对我了？

我缓缓抬起头，望向窗外。天空阴沉沉的，灰蒙蒙的云层堆积在一起，像是快要压下来一般，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风吹动着窗帘，轻轻飘扬，像是某种无形的指引。

如果跳下去的话，会是什么感觉呢？

会不会，就真的结束了呢？

我的手轻轻抬起，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窗框。

脚下的地面似乎在轻微地摇晃，我感到整个人都在漂浮，像是要被什么东西拖向另一个世界。

就在那一刻，我仿佛又看见了岫。

她站在不远处，静静地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些许悲哀，像是想要阻止我，却又无能为力。

"岫......"

我的声音很轻，轻到几乎无法听见。

她张了张口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，只是缓缓地伸出了手，指尖朝向我，却始终无法触及。

我的眼前忽然模糊了。

可...... 可是，我真的已经受够了啊......